“新国九条”,新在哪儿?
5月9日,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这被业界称为资本市场顶层设计的“新国九条”。
时间追溯到2004年1月31日,国务院颁布《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了资本市场建设九方面的意见,被称为“国九条”。
十年磨一剑。“新国九条”新在哪儿?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对比梳理了新老“国九条”,并进行了深入采访。
新起点:改革深化、开放扩大
记者逐条比对发现,2014年版《意见》相较于2004年版《意见》,尽管同为九条,但已站在了实践认识、改革开放、科技发展的新起点上。
“那时候,证券市场还‘嗷嗷待哺’,对于发展方向存在很多争论。很多人认为商业银行改革才是中国金融改革的重中之重,资本市场的发展可有可无。”一位见证了证券市场20多年发展的资深市场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经过10年前行,资本市场中对许多问题的认识已在实践中统一。如果说2004年资本市场宛若“小荷才露尖尖角”,到如今却已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特别是,在当前全面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下,“新国九条”更是针对存在的突出问题“对症下药”,通过资本市场改革解决发展中的问题。因此,“新国九条”突出强调“健康发展”,重在增强我国金融市场运行的稳定性和金融体系的抗风险能力。
此外,“国九条”还未涉及互联网金融。而这10年间,科技与金融加速融合,给资本市场带来“活水”。为此,“新国九条”围绕互联网金融下了笔墨并明确提出,“引导证券期货互联网业务有序发展,建立健全证券期货互联网业务监管规则。支持证券期货服务业、各类资产管理机构利用网络信息技术创新产品、业务和交易方式。支持有条件的互联网企业参与资本市场,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扩大资本市场服务的覆盖面。”
申银万国证券研究所首席分析师桂浩明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新国九条”是在“国九条”的基础上,根据资本市场发展变化的情况,进一步充实、完善,贯彻了党的十八大以来加大改革开放力度的基本精神,深度含义还是集中在改革、开放这两个层面。
新目标:市场化、法制化、国际化
证监会主席肖钢曾多次表示,未来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就是要朝着市场化、法制化、国际化的方向进行。“新国九条”通篇按照这“三化”进行了顶层设计。
从市场化看,“国九条”着眼于“积极稳妥解决股权分置问题”。“新国九条”重点提出资本市场要“紧紧围绕促进实体经济发展”和“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这是新提法。
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场研究室副主任尹中立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认为,“10年后的‘新国九条’在市场化改革的思路方面更加清晰,多层次资本市场的体系更加完整。”
从法制化看,“新国九条”明确提出了要“健全法规制度”,包括推进证券法修订和期货法制定工作、出台上市公司监管、私募基金监管等行政法规,等等。这较之“国九条”有了新突破。
从国际化看,“新国九条”提出“便利境内外主体跨境投融资”、“逐步提高证券期货行业对外开放水平”、“加强跨境监管合作”。与“国九条”相比,在篇幅上着墨较多,引导开放向纵深发展。比如,“稳步开放境外个人直接投资境内资本市场,有序推进境内个人直接投资境外资本市场”、“推动境内外交易所市场的连接,研究推进境内外基金互认和证券交易所产品互认”。相关专家表示,这些都如“沪港通”一样,是推动资本市场开放的新招数。
“到2020年,基本形成结构合理、功能完善、规范透明、稳健高效、开放包容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新国九条”首次提出资本市场改革的路线图和时间表,并新增加了资本市场发展基本原则的内容。
证监会发言人邓舸在答记者问时表示,“新国九条”强调了要处理好市场与政府、创新发展与防范风险、风险自担与强化投资者保护、积极推进与稳步实施等“四对关系”。
新亮点:内容深化、条款细化
细读“新国九条”的9项33条,细节上不乏亮点,处处可见用心用力之处。
比如,在完善退市制度方面,“新国九条”首次提出“对欺诈发行的上市公司实行强制退市。”一直以来,难以严格执行退市制度是掣肘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难点。尹中立认为,从增量入手,实际上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又如,在发展债券市场方面,“新国九条”首次阐述了要“建立健全地方政府债券制度”。这不仅是地方融资体系的一项重大改革,也有利于丰富我国债券市场的交易品种。
我国债券市场一直处于“割裂”状态,造成商业银行参与交易所债市及中金所的国债期货受到限制。“新国九条”列出“在符合投资者适当性管理要求的前提下,完善债券品种在不同市场的交叉挂牌及自主转托管机制,促进债券跨市场顺畅流转”,实现互联互通,颇具亮点。
再如,“新国九条”专列条目强调培育私募市场,这在国务院文件中尚属首次。专家表示,这不仅可以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拓展市场服务范围,增强对新兴产业、中小微企业的服务能力,还能够有效拓宽居民投资渠道,激发民间投资活力,提高社会资金使用效率。
此外,在提高证券期货服务业竞争力方面,“新国九条”的突破在于明确放宽业务准入,提出“支持符合条件的其他金融机构在风险隔离基础上申请证券期货业务牌照。”尹中立表示,此举实际上在风险隔离的前提下,允许混业经营,为股票市场注入新增资金提供了来源渠道。
桂浩明认为,“新国九条”在建立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各个方面,作了具体系统的阐述和政策安排,比较完整地描述了中国未来资本市场发展,很具体,不空泛。
新路径:市场与政府协同发力
“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新国九条”以这两个作用为路径,通篇体现了政府与市场间的“辩证法”。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强调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须尊重市场规律,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市场竞争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这在“新国九条”中多有体现,比如,“积极稳妥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建立和完善以信息披露为中心的股票发行制度。又如,“对私募发行不设行政审批,允许各类发行主体在依法合规的基础上,向累计不超过法律规定特定数量的投资者发行股票、债券、基金等产品”,等等。
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体现在履行好政府监管职能,实施科学监管、适度监管,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有效维护市场秩序。比如,私募市场监管原本分散在不同部门,参照不同标准,“新国九条”将采用统一的监管标准。此外,“新国九条”明确提出,将推进证券期货监管转型,加强全国集中统一的证券期货监管体系建设,依法规范监管权力运行,减少审批、核准、备案事项,强化事中事后监管,提高监管能力和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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